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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铁皮鼓 作者:君特·格拉斯 | 书号:44369 时间:2017/11/24 字数:114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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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 ![]() ![]() ![]() ![]() 格雷夫是个蔬菜商。请读者切莫误解。他既不信仰土⾖也不信仰皱叶甘蓝,但他对于蔬菜种植却有广泛的知识,喜 ![]() 格雷夫事事夸张。难道他在店铺里的时候就非得穿一条绿⾊围裙不可吗?他脸上堆笑,自作聪明地在顾客面前把这条菠菜绿的围嘴儿叫做“亲爱的上帝赐予的绿⾊园丁围裙”这是多么狂妄啊!此外,他放弃不了童子军那套玩套儿。虽说他在一九三八年已经不得不解散了他的团体,人家也已经让男孩子们穿上了褐衫和合⾝的黑⾊冬季制服,然而,以前穿制服或穿平民服的童子军还经常地定期来看望他们从前的童子军指导。格雷夫则⾝穿他那条由亲爱的上帝赐予的园丁围裙,拨弄吉他,同他们一道唱晨歌、晚歌、漫游歌、雇工歌、收获歌、童贞女选歌、本国民歌以及外国民歌。格雷夫总算及时地摇⾝一变成了纳粹摩托队队员,从一九四一年起,他不仅自称是蔬菜商,而且自称是空袭民防队员。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前童子军可以当他的靠山,这两个人在年轻人里出了点风头,当上了希特勒青年团的旗队长和分队长,所以,在格雷夫的土⾖窖里举行的歌咏晚会,可以看做是希特勒青年团地方支部批准的。区训导主任勒布扎克也曾请格雷夫在延考的训导城堡举办训导班期间组织过歌咏晚会。一九四○年初,格雷夫同一位国民小学教师一起,受委托为但泽一西普鲁士区编一本题为《大家唱》的青年歌集。这本歌集编得很不错。蔬菜商格雷夫收到一封从柏林寄来的、由帝国青年领袖亲笔签名的信件,邀请他赴柏林参加一次歌咏队长会议。 所以,格雷夫是个能⼲人。他不仅请 ![]() 格雷夫喜爱年轻人。他喜爱男孩子甚于喜爱女孩子。他其实 ![]() ![]() ![]() ![]() 格雷夫喜爱強壮的、肌⾁发达的、经过锻炼的人。当他说到“自然”这个词的时候,他脑子里想的是“噤 ![]() ![]() ![]() 格雷夫会在冰上凿洞。每到十二月、一月和二月,他就用斧头在冰上刨开窟窿。他一大早,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把自行车从地窖里扛出来,用一个盛葱头的口袋裹上斧子,然后骑车经过萨斯佩到布勒森,再从布勒森沿⽩雪覆盖的海滨林xx道朝格莱特考方向蹬去,在布勒森和格莱特考之间下车。这时,天慢慢亮了。他推着自行车,车上夹着裹在盛葱头的口袋里的斧子,走过结冰的沙滩,随后,在冰封的波罗的海上往前走出二至三百米远。那里, ![]() ![]() 格雷夫花了整整三刻钟的时间凿好他的窟窿。诸君请勿问我是从何得知这一切的。奥斯卡当时差不多样样事情都知道。所以,我也知道格雷夫在冰层上凿出他的窟窿需要多少时间。他出汗了,他的汗珠从⾼⾼拱起的额头上带着咸味蹦进雪里。他⼲得很 ![]() 奥斯卡并不想让读者诸君打起严冬时分的寒战来。所以,我只作简短的报道:冬季里,蔬菜商格雷夫每周两次在波罗的海里澡洗。每星期三,他一大早独自一人去澡洗。他六点钟出发,六点半到得那里,七点一刻把窟窿凿好,脫掉⾝上的⾐服,动作迅速而夸张,先用雪 ![]() ![]() 格雷夫第二次澡洗是在星期⽇,由几个男孩子陪同。奥斯卡不想说他看到过那番情景,实际上也未曾看到过。后来,大家都议论这件事。音乐家迈恩知道蔬菜商的种种事情,他吹起小号,在整个居民区里把这些事弄得家喻户晓。这些通过小号传播的轶事之一称:冬季里,每逢星期⽇,格雷夫都由好几个男孩子陪着去澡洗。不过,即使是迈恩他也没有说,蔬菜商格雷夫曾经強迫那些男孩子同他一样⾚⾝裸体地跳进冰窟窿里。见到这些半裸的或者几乎全裸的孩子,个个肌⾁发达,意志顽強,在冰上嬉闹,互相用雪 ![]() ![]() ![]() ![]() 格雷夫不是渔家子,这一点不难猜想,虽说在布勒森和新航道住着许多姓格雷夫的渔民。蔬菜商格雷夫是梯 ![]() ![]() ![]() 如果蔬菜商格雷夫没有那种孩子的爱好去发明什么机械装置的话,本来可以把这爿蔬菜⽔果店变成一个金矿的。因为它条件优越,设在市郊,没有各种竞争,那里孩子又那么多。可是,当计量局的员官第三次和第四次去那儿检查蔬菜秤,没收了砝码,噤止使用这台秤,还让格雷夫付了大笔小笔的罚款之后,一部分老主顾便不再登门,而到每周一次的集市上去采购。他们说,虽然格雷夫店里的东西质量总是一流的,价钱也不贵,可是,你瞧,检查员又上他那儿去了,这里面总有点鬼名堂吧! 不过,我是有把握的,格雷夫并没有行骗的打算。实际情况是,这位蔬菜商把那台大型土⾖秤改装了一下,秤出的分量低于实际分量,反倒使他吃亏。所以在战争爆发前不久,他在那台秤里装上了一个钟琴装置。它按照秤出的土⾖的分量,分别奏出不同的小曲来。比如称二十磅土⾖,顾客就能听到一段《 ![]() ![]() ![]() 虽然我深知计量局不会喜 ![]() ![]() ![]() ![]() ![]() 就这样,格雷夫抱着谅解的态度若无其事地眼看着他的莉娜变成了一个邋遢女人。她⾝上的气味一年比一年更加难闻。当那些同他有 ![]() ![]() ![]() 他了解她,这是可能的。可是,她却不怎么了解他。她同邻居和顾客一样,把格雷夫同那些常来找他的男孩子和男青年之间的关系仅仅看做是年轻人对一位虽属业余但全心全意的青年教育家和青年之友的热情景仰。 格雷夫既 ![]() 格雷夫和回乡休假的弗里茨-特鲁钦斯基是玛丽亚-特鲁钦斯基同阿尔弗雷德-马策拉特之间那次婚礼的证婚人。由于玛丽亚同她的丈夫都信仰新教,所以只需到户籍登记处去。时当十二月中旬。马策拉特⾝穿 ![]() 我的情人的肚子越大,奥斯卡的仇恨越深。我并不反对她孕怀。仅仅因为由我而结的果实有朝一⽇却要姓马策拉特这个姓,这就夺走了我所指望的继承人将带给我的一切 ![]() ![]() ![]() 实际情况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糟。她只不过扭伤了脚,必须卧 ![]() 到了第二年的五月,在预产期前大约三个星期,我才企图第二次给她打胎。她告诉了她的丈夫马策拉特,但没有说出全部真情。吃饭时,她当着我的面说:“小奥斯卡近来玩耍时 ![]() 马策拉特听完这番话后信以为真。事实是,一个谋杀的念头使我同玛丽亚之间进行了一场遭遇战,跟她所说的情形完全不同。 午休时,她躺在沙发榻上。马策拉特洗完午餐用的餐具以后,在店铺里装饰橱窗。起居室里静悄悄的。也许有一只苍蝇,时钟同往常一样,收音机正低声报道伞兵在克里特岛成功降落①。当他们让了不起的拳击师马克斯-施梅林讲话时,我才竖起耳朵去听。就我听懂的而言,在跳伞着陆并踩上克里特岛硬坚的岩石时,这位世界冠军扭伤了脚,现在不得不卧 ![]() ![]() ①1941年5月底德军用伞兵袭击,从英军手中夺取了克里特岛。 我坐在窗前自己那张小板凳上,观察着沙发榻上玛丽亚的肚子。她呼昅相当困难,两眼紧闭。我闷闷不乐地间或敲几下铁⽪鼓。但是她没有动静,并且強迫我不得不在同一间屋里随着她的肚子的起伏一起呼昅。不错,这儿还有时钟、夹在窗玻璃和窗帘中间的苍蝇以及以克里特岩石岛为背景的无线电广播。片刻之后,对于我来说,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我只看到那个肚子,我既不知道它是在哪间房间里变大的,也不知道它是属于谁的,我甚至不太清楚是谁把它搞成这么大的,而只有一个愿望:必须弄掉它,这个肚子,这是一个错误,它挡住你的视线,你必须站起来有所行动!于是,我站起⾝来。你必须看看能采取什么行动。于是,我朝那肚子走去,一边走,一边顺手 ![]() ![]() ![]() ![]() 两天以后,玛丽亚给我买了一面新的鼓,并把我带到三层楼上特鲁钦斯基大娘家去,那儿,満屋子散发着代用咖啡和煎土⾖味。起初,我睡在沙发上,因为奥斯卡拒绝睡在赫伯特以前睡过的 ![]() ![]() ![]() ![]() ![]() 在特鲁钦斯基大娘家,奥斯卡冷静了下来,或者说,变得无所谓了。我现在看不到那个肚子,因为玛丽亚怕爬楼梯。我也不到底层的房间里去,不到店铺里去,不上街,甚至连公寓的院子也不去,由于食物供应的状况越来越糟糕,院子里又养起兔子来了。 奥斯卡大部分时间坐在那儿看士官弗里茨-特鲁钦斯基从巴黎寄来的或者带回来的明信片。我对巴黎这个城市有了这样或那样的印象。特鲁钦斯基大娘递给我一张印有艾菲尔铁塔风景照的明信片。我同意研究这个大胆建筑的铁结构,开始擂鼓来表现巴黎,敲出一支弥赛特曲①,虽说我以前从未听过演奏弥赛特曲。六月十二⽇( ![]() ![]() ①弥赛特曲,摹仿风笛音调的小曲。 特鲁钦斯基大娘心情 ![]() ![]() ![]() ![]() ①西方谚语“翔鹳临门”意指孩子出世。 方才已经讲过,时当六月。一个骗人的月份。前线处处得胜——如果把巴尔⼲半岛的胜利①也说成是胜利的话——在东方②,可望得到更大的胜利。那儿,一支庞大的军队在 ![]() ![]() ①指1941年4月德军⼊侵南斯拉夫和希腊。 ②指⼊侵苏联。 在那儿,一个儿子!我心中想。等他到了三岁的时候,他也应该得到一面铁⽪鼓。咱们走着瞧吧,在这儿究竟谁是⽗亲——是那个马策拉特先生呢还是我,奥斯卡-布朗斯基。 在炎热的八月——我记得,正是广播又一次胜利地结束了一场围歼战,即斯摩棱斯克那一场战役的时候,我的儿子库尔特受洗了。我的外婆安娜-科尔雅切克和她的兄弟文岑特-布朗斯基也被请来参加洗礼,这是怎么回事呢?如果我坚持那种说法的话,也就是说,扬-布朗斯基是我的⽗亲,不吭声的、脾气越来越古怪的文岑特是我的祖⽗,那么,邀请他们来参加洗礼的理由是非常充分的。这么一来,我的祖⽗⺟就是我的儿子库尔特的曾祖⽗⺟了。 马策拉特自然决不会想到做这样的推论,尽管是他开口邀请他们的。他甚至在自己最没有把握的时刻,比如说玩施卡特输得一败涂地以后,仍旧认为自己是双重⽗亲:生⾝之⽗和养育之⽗。奥斯卡重新见到他的祖⽗⺟也是由于别的原因。人家已经使这两个可爱的老人德意志化了。他们不再是波兰人,仅仅做着卡舒贝人的梦。人家把他们叫做第三民族集团的德意志人。此外,扬的遗孀,黑德维希-布朗斯基嫁给了一个波罗的海东岸地区的德意志人,农民同盟拉姆考地方负责人。一些法案正在审议中,一旦批准执行后,马尔加-布朗斯基和斯特凡-布朗斯基都得改姓他们的继⽗埃勒斯的姓。十七岁的斯特凡自愿报名参军,现在在格罗斯博施波尔军训营接受步兵训练,大有希望到欧洲的战争剧院去看戏。奥斯卡呢,虽然马上就要到可以参军的年龄,却不得不待在他那面鼓的后边等待着,直到陆军或者海军甚而至于空军需要一名三岁的铁⽪鼓鼓手时才会有参军的机会。 地区农民负责人埃勒斯开了个头。洗礼前十四天,他坐在双套马车的车座上,⾝边坐着黑德维希,来到了拉贝斯路。埃勒斯是罗圈腿,有胃病, ![]() ![]() ![]() ![]() ①指第一次世界大战德俄之战。 聊完这一席话后,马策拉特让站在他⾝后的玛丽亚去取瓶装啤酒,接着问埃勒斯会不会玩施卡特。埃勒斯不会,感到十分抱歉,但马策拉特颇有气度,并不计较这位地区农民负责人这样一个小缺点。他甚至拍了拍埃勒斯的肩膀,并且说——这时啤酒已经斟到酒杯里了——即使他对施卡特一窍不通,那也没啥关系,照样可以成为好朋友。 就这样,黑德维希-布朗斯基以黑德维希-埃勒斯的⾝份又来到我们家,除了她那个地区农民负责人之外,还带着她以前的公公文岑特和他的妹妹安娜一同前来参加洗礼。马策拉特看来是知道的,他站在大街上邻居家的窗户下面亲切地大声招呼这两个老人,进了起居室。当我的外婆从四条裙子底下掏出洗礼的礼物——一头催肥的鹅来时,马策拉特又说:“这可没有必要啊,妈妈。要是你空着手共,我也⾼兴啊。”这番话我的外婆不爱听,她要知道人家对她的鹅是怎么评价的。她摊开大巴掌,拍了拍这只肥鹅,议抗说:“别大惊小怪的,阿尔弗雷德。这不是卡舒口肥鹅,是一只德意志民族的家禽,吃起来味道同战前一模一样!” 这样一说,所有的民族问题都解决了,只是在洗礼以前又出现了一些⿇烦,因为奥斯卡不愿进新教教堂。他们把我的鼓拿下出租汽车,用这铁⽪鼓来引 ![]() 洗礼以后,便是聚餐。他们把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先上来的是小牛头做的假甲鱼汤。汤匙和汤盆。乡下来客们咂咂地昅饮起来。格雷夫翘起小拇指。格蕾欣-舍夫勒连喝带嚼。古斯特端着汤匙咧开大嘴微笑。埃斯勒嘴含汤匙仍在说话。文岑特手发颤,寻找着杨匙没捞到的东西。只有两位老太太,外婆安娜和特鲁钦斯基大娘,一头扎在汤匙里。奥斯卡呢,这么说吧,从汤匙里掉了出来。他溜了,而别人还在喝汤,他到卧室里去寻找他的儿子的摇篮,因为他要为他的儿子考虑考虑,而那些端着匙子的人,虽然一匙匙地往肚里灌汤,头脑却被掏空了,思想越来越⼲瘪。 带轮子的摇篮上方笼罩着浅蓝⾊的薄绢天宇。由于摇篮的边沿太⾼,我起先只看到蓝红⾊的起皱的东西。我把鼓垫在脚下,这样一来我就可以仔细看看我的儿子了。他睡着,在睡梦里神经质地菗搐着。啊,⽗亲的骄傲,它始终在寻找伟大的字眼!眼望着婴儿,我想不出别的言辞,只有那简短的一句话:等他到了三岁的时候,他也应该得到一面铁⽪鼓。我的儿子不让我了解他的智力状况。我只好希望他同我一样属于听觉敏锐的婴儿。我因此再三再四地向他许下诺言,在他三岁生⽇时给他一面铁⽪鼓,随后从我的铁⽪鼓上下来,又去同起居室里的成人们凑热闹。那边,他们刚好喝完假甲鱼汤。玛丽亚端上碧绿的、甜的 ![]() ![]() 蔬菜商格雷夫得到特殊供应。给他的是罐头芦笋、煮得很老的 ![]() ![]() ![]() 唉,巧克力布丁如果 ![]() 奥斯卡从他那张儿童小椅子上滑下去,一把抓住格雷夫太太的裙子,躺倒在正吃着布丁的格雷夫太太的脚下,头一回领教了莉娜-格雷夫所特有的难闻气味,这股气味立即庒倒、呑没、消灭了所有的香草味。 尽管我闻到一股酸味,但我仍然坚持 ![]() ①前一章末尾说:“爱已经变成了昏厥” wWW.yIrEn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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